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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ippen 與地衣荒物的物件關係學:在一個花錢購買遺忘的時代

走進地衣荒物,彷彿走進時光隧道,時間凝結在最美好的一個狀態:與自然環境一起深吸深吐的平靜,這個狀態的舒適感部分來自於熟悉的生活老件,給人一種安定的可靠感,另一部分來自於材質的自然與真實,這樣的美不僅能遠觀,更能近玩焉。這裡珍藏的物件的選擇﹑創造﹑擺放與陳列,都是謝欣翰對台灣這片土地的執著,聽他說著每個物件的故事,都是台灣這塊土地的孕育;謝欣翰曾經是舞者﹑也是設計師,不僅走遍世界各地,也有很好的海外發展機會,但他漂的越遠,越覺得想要回到台灣。

 

生活的痕跡,就是文化的根本


談到地衣荒物的成立,謝欣翰很坦誠地跟我們細數過去十多年的經歷,每一個經歷的轉折都是現在地衣荒物的模樣,從學生時代學習靜物的繪畫開始培養對於材質的敏感度,第一份工作在英國茶貿易商擔任美術時,進而對於物件背後所代表的歷史與文化源由著迷,經過幾年自由的漂泊尋根,直到進入日本品牌代理商,透過日本的職人堅持的精神(こだわり中,讓他發現以前很多沒有發現的生活日常,他才從日本的職人精神中驚醒:什麼是台灣的符號?什麼是台灣的美學?什麼是台灣的文化?什麼是台灣的根本?

 






有趣的是,這樣的文化衝擊場景不在日本﹑更是在台灣,謝欣翰說日本客戶很驚訝台灣啤酒杯這麼小又這麼厚,仔細討論後才發現因為台灣人喜歡大力撞杯一口飲盡, 酒杯沒有見底表示做人不夠意思!所以酒杯不能太大又要耐撞!另一個文化衝擊場景發生在路邊攤小吃店,日本客戶對於打包塑膠袋的紅色尼龍繩驚嘆不已,特地要了一個帶回家。他嘆道:「很多我們不曾意識的小地方,才是能和國際溝通的語言。以前在中國工作期間很想介紹台灣,卻發現自己講不清楚台灣是什麼樣的地方。我開始想要多瞭解自己的土地。後來才發現生活不經意的符碼才是文化的符號。」

 

對謝欣翰來說,地衣荒戶的成立,其實是一條「回家的路」:「因為上份工作認識很好的工作夥伴,我夢想有個地方可以跟他們一起訴說台灣的好物件與故事。我們內建的台灣美學可能是上一代或是他人告訴我們的,但我們想要自己創造。」地衣荒物選擇台北市區內最早發展的大稻埕為落腳之處,台灣很多古蹟凍結式地保存,紀錄了某一個年代的故事,卻很難跟現代的生活有直接關係,大稻埕自1856年霞海城隍廟建廟以來,發展成熱鬧的商業街區,保留了生活的痕跡,也是台灣文化的根本之一,謝欣翰在這邊找到了「屬於台灣的質感」。

 

光陰留下的紋理


談到台灣的質感,自學生時代學習靜物繪畫的謝欣翰對於自然材質特別著墨,地衣荒物的選品有兩個路線,一個是民間生活常用的老件,一個是由台灣職人利用自然材質所製作,他說:「當初為什麼用荒物這個字,就是因為對舊物的情感,跟職人合作的物件也會以自然素材製作的生活器物為主,原始的自然材質經過光陰的催化留下了文化的紋理,也就是地衣二字隱含的意思,我想要把它重新帶回人的生活。」

 

「文化的紋理」可能太抽象,簡單說是一種記憶,像日本客戶走進大稻埕聞到街市內的中藥味﹑乾貨香,就可以立即聯想到台灣一樣的記憶,謝欣翰隨手拿起一只百年陶杯-北投燒為例,北投燒來自於1897年日本人在北投設立的窯場所燒製,因為特殊的土壤造就了這只陶杯古樸溫潤的質地,時至今日北投因大量開採與水土保持之故已經無法採到這樣的土質了,結合日本工藝與台灣材質的北投燒,凝結了20世紀初期台灣的民間痕跡;還有金屬製品也是謝欣翰覺得很有趣的項目,像是介紹一位朋友一樣說道:「錫太曖昧了,沒有銀的硬度,也沒有金的延展性,但這樣的柔軟度最像人的皮膚,錫的花器溫潤,可以過濾雜質的錫作為酒器更顯酒的香醇。」其他像是整塊木頭手工鑿出的碗不只紋路叫人深深把玩,更可以用上一輩子﹑皮製包包原始粗糙的況味令人著迷,隨著穿戴者的使用而刻畫出獨特的性格,而店裡各種手工水草掃把﹑棕刷﹑藺草扇﹑竹編器具不僅是商品而已,地衣荒物也帶消費者走進產地學習這些器物如何從植物變成器具,直接走進台灣最富生命力的場景之中,喚起大家小時候的記憶。

 

店裡每一件器物都因為最初的原始質地而呈現最迷人的姿態,很耐看﹑更耐用,謝欣翰就是這樣喜歡原始的真實,他性格也如此:「長大以後,一定會因為社會壓力或包袱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雖然也有很多無奈,但我希望自己可以跟這些物件一樣,一直這麼真實。」










環境共生 才能雋永


無奈其來有自,資本主義當道,生產力是社會發展很重要的指標,只是目前面臨的狀態已經接近失序,快時尚提供消費者不同的選擇,甚至養大了消費者的胃口,過分追求效益與效率,每周上架新品的背後是多少設計師與成衣工廠的汗與淚,太多新的選擇反而讓消費者失去了消費的樂趣,這個樂趣來自:用辛苦賺的錢,來買一件真的真的很喜歡的商品,然後可以細細品味﹑慢慢體會,用辛苦賺的錢,來買一件好的商品,然後讓這件商品可以陪你很久。

 

在大量消費的時代裡,地衣荒物選擇了一種較慢的步伐,顯然有其商業上的困難,謝欣翰說:「我們很注重製作者的心意,因為他們不能量產,每個手工的東西都是獨一無二的,這是花錢買不到的。」甚至有些東西現在有錢也買不到了,例如已經無法再生產的北投燒,自然資源有限,環境過度開發的結果讓地球資源逐漸匱乏,而企業有企業的社會責任,尤其環境共生甚為重要,只有環境共生,才能雋永。

 

謝欣翰認為,在這個人與環境共生的時代,消費者更應該理解自己的購買選擇:「你為什麼喜歡它、它的材質是什麼、這些基本知識很重要。以前迪化街有很多老布行生產訂製服,人們會訂製自己專屬的一件衣服,因為要自己訂製,所以那時人們對衣料的知識都有一定水平,他們必須自己挑布、選扣子,沒學過服裝設計的人都知道線頭怎麼處理,家裡隨便一個媽媽都會裁縫,那是以前人的生活 sense。消費者沒有發現他們正在被剝奪技能,其實就是在花錢忘記,這是一件很可惜的事。」

 

花錢買忘記?還是花錢買回記憶

 

謝欣翰認為:「我們在做的事,其實也只是讓大家想起來。」讓人們想起來,在阿嬤家見過的老件、跟隨時光留下來的物品、有故事的台灣古物,那些經過精心設計的手工荒物,都有著獨到的老祖先智慧,與跨時代的雋永質感。與其說是推廣,他更認為這是在實踐自己的美學,每一步對他來說都是完成,在更多人喜歡買便宜不堪用的商品時,地衣荒物以更耐心的步伐行走,堅守土地的記憶,與 Trippen 相同的是惜人惜物的心,珍重手工藝師傅的技術、也敬愛自然的資源。

 

這次謝欣翰受邀,和地衣荒物同樣保有對自然敬重的皮鞋品牌 Trippen 合作,Trippen 對自然資源敬愛,選擇以慢活將工做到最細的製鞋流程,而非快速時尚般大量製造耗損率高的物品。謝欣翰分享:「我覺得我們相似的就是對品質的堅持,與喜愛自然跟時間的品味。這個品牌的好看在於很經典,它的款式不會因為時間褪色。」謝欣翰選擇的Kongo以手工車縫的方式結合皮革與鞋底,將化學黏膠的使用降到最低,採植物鞣革處理的皮革自然樸實且不造成環境汙染,「我覺得雋永是很重要的,買東西是一個找自己的旅程,我會很喜歡這雙鞋,是因為我知道它就是我的個性,即使不便宜,我可以穿它很久。而且實際上穿地很舒服。」商品擁有耐力,能跨越時間的考驗,其實就是善盡資源。這種做到最好的精神,也是謝欣翰所信仰。

 

為了採集更多雋永的民常老件,謝欣翰經常上山下海走衝整個台灣或海外,他在鞋子的選擇上也偏好自然的材質:「我喜歡去不同地方,如果穿的是經典的大地色,不管在城市或野外都不違和,可以適合各種環境。」Trippen 的皮革會隨時間與日曬雨淋產生不同變化,謝欣翰認為這樣的痕跡是最珍貴的:「時間是養成物件個性的關鍵,物品的個性來自使用的人所造成的痕跡,這個過程與時間,養成了物件的個性。」而這雙鞋,也會隨著謝欣翰四處游牧,記憶著每一步,記憶著每趟旅程,記憶著每個謝欣翰去過的地方。

 

 









原文出處: Bios Monthly